有关草滩的散文精选

精选 发布时间:2015-03-21 08:36
[摘要]第一篇: 千里黄河流经豫东时,在河身两边留下了宽达数里的河滩。远远望去,一片平展展的黄沙,和由它滋养的一簇又一簇翠绿的蒲草,一群又一群雪白的鹭鸶,以及洪水退去留下的一个个天然池沼,觉得这真是一个绝妙的去处。 尤其是那环池而生的蒲草,春夏一片
第一篇:
 
    千里黄河流经豫东时,在河身两边留下了宽达数里的河滩。远远望去,一片平展展的黄沙,和由它滋养的一簇又一簇翠绿的蒲草,一群又一群雪白的鹭鸶,以及洪水退去留下的一个个天然池沼,觉得这真是一个绝妙的去处。
 
    尤其是那环池而生的蒲草,春夏一片绿,秋冬一片灰,曾经带给我们年轻学生无限欢乐,以致在我们离开那里几十年以后,依然对它充满着向往。
 
    六十年前,我在县城上初中。从我们学校到黄河滩上,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住校的几十个年轻人,每逢周日自然就想到了那一片蒲草,经常或三人一伙,五人一行,结伴来这里度假。
 
    第一次来这里,是缘于我们的学生会主席朱贵卿。他是学校短师班的,个子不高,白净面皮。那天我端着碗去灶房打饭,不小心把筷子掉在地上。他正在我身边走过,见状立即弯下腰帮我拾起筷子,特意掸掸土,笑了笑递给了我,还问我是哪个班的,说话温柔可亲。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有一个周六,他问我星期天能不能和他一起到河滩去玩,我高兴地答应了。
 
    初次见到河滩的风景,我激动万分,在沙滩上奔跑,追逐水池边的鹭鸶,采折碧绿的蒲草。朱贵卿说:我教你一个窍门,捉鳖吧!他带我来到一个长满蒲草的水池边,循着一个浅水处正在冒起的水泡,顺手往下挖,很快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鳖儿子出现了。他把它端在手心,掏出一个茶缸轻轻放了进去。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水池边挖,半天时间竟挖出了十几个鳖儿子。他说,大鳖都在水深处,不好挖的,这些鳖儿子我们可以拿回去玩,养是养不活的。果然,我们拿回去几天,喂食它不吃,竟一个一个死掉了。
 
    从此,我记住了这片黄河滩,可当时我们都叫它做蒲草滩,因为到这里首先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蒲草。第二次和我一起去蒲草滩的是我们班的同学张文锐,他家就住在黄河边上。它领我在蒲草深处找鸟蛋,给我讲前些年用地网捉鹭鸶,洪水退去时在沙滩上捡黄河鲤的故事。他说:“不过这些年掏鸟蛋、捉鹭鸶的事,老人们不叫做了,不然我们还可以捉个鹭鸶玩玩”。
 
    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文锐的父亲,一个高大壮实的农民。他拉着我到他家吃中午饭,还向我讲说了这片蒲草滩的变迁史。他说,过去有一句俗谚:“蒲草滩里话当年,肥了猪头,苦了贫寒”。这“猪头”说的是恶霸财主,“贫寒”说的是扛活的长工。在三十多年前,这黄河摊上是一片黄水淤出的良田,几千亩啊,一眼望不到边。可那时全被几家大地主霸占,他们从南乡低价雇来长工收种,一年收入上千石麦子,肥得流油;那些可怜的长工,白天黑夜的干活,累得吐血的有,累死的也有,惨啊!“那为何这里变成了一片蒲草了呐?”我问。
 
    老人说:“这就应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句老话。不过这次变迁可不是过去的那种黄河泛滥,而是民国二十七年蒋介石炸开花园口造成的。”——这段历史我知道:那时滔滔洪水从郑州北奔腾而下,将豫东数千里土地变成了水乡泽国,89万人死亡,近400万人流离失所,我所在的县大部分地方成了一片汪洋。“就是这次大洪水过后,造成了一个庞大的黄泛区。这河滩原来的数千亩良田就变成了一片黄沙,除了能生长这些蒲草,什么庄稼也长不成了啊!”我说:“这样也好,当年那些恶霸再也不能利用这块地剥削农民了。”“也好也不好。你想,要是没有那一次灾害,将这数千亩农田解放后分给我们缺地的农民,那该多好啊!”老人说着,似乎沉浸在一种遐想之中。
 
    这片蒲草滩,以后我还去过多次,印象最深的是快毕业的那一次,还是张文锐陪的我。那天正值深秋,蓝天白云,水鸟翔集,我们在蒲草里满世界撒欢。近中午时,文锐突然指着远处一片蒲草说:“你看那里坐着的好像是咱班的夏应祥。”我放眼看去,真是的。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女的,我一眼就认出,是我们低一级的刘文娟,我和她一起管过一段伙房的。我早就听说,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我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飞快地跑到他们跟前,以调笑的语言打趣他们。我说:“这蒋该死的扒开花园口,给老百姓带来灾难,倒给你们办了个好事,给你们谈恋爱冲出了一个美妙的场所。”
 
    夏应祥是个文静内敛的人,嫩白的面皮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倒是刘文娟,开朗爽快,说:“说的是,不过你也应该感谢蒋介石,这里不也成了你们游玩的天然场所了吗?”
 
    这时我发现他们身边放着一个长长的口袋,我打开看,里面装满了松软的蒲绒,说:“原来你们是在这里采蒲棒啊!”这蒲草到秋天就会抽出比红枣略大的灰色蒲棒,蒲棒剥开就变成了松软的蒲绒了。每至秋天,就会有许多农民来这里采摘,用作装枕芯用。
 
    文锐乘机抓住了题目,讽喻地说:“啊,我知道了,应祥快毕业了,你们也该办婚事,学鸳鸯交颈而眠了。原来你们是在准备结婚的枕头,恭喜恭喜呀!”文娟笑着追打文锐。此时,日已过午,我们几个说着笑着,离开蒲草滩回到学校。不久,部队来学校征兵,夏应祥报名参了军,听说三年以后他果然回来同刘文娟结了婚,生活得很幸福。
 
    1954年,我离开县城赴外地求学,五十多年再未来过蒲草滩,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里。2009年我带着新婚儿子回故乡探亲,在县上工作的小弟说,县里新开发了一个风景点,叫“雁鸣湖”,就在当年的黄河滩上,值得一看。我们开车来到景区,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连片碧绿的湖水,一排排纷披的垂柳,联翩数里的芦苇荡,还有建起不久的古香古色的馆舍、回廊和茂盛的花木,果然风景宜人。我不禁感叹:“蒲草滩啊,变化太大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蒲草滩?那连天蒲草哪里去了?”儿子说。我说:“变了!过去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是六十年前蒲草滩,六十年后游乐园。变得好啊!”
 
第二篇:
 
我们村有一块面积很大的盐碱地
位于村子的正中央
独自占据着全村最好的地里位置
因它的存在
我们村就得名草滩村
 
土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
可草滩却占据了大片的土地
于是,它成了全村人关注的焦点
惜地如命的人们
无法容忍草滩这样霸占土地
 
草滩的存在
留给了村民们无限的想象空间
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想要把它占为己有
偷偷地开始了所谓的“圈地运动”
 
为了变废为宝
他们摩拳擦掌
想要跟草滩一决高下
虽想出了种种办法去改造它
但最终都是无功而退
 
岁月如涓涓细流不经意间溜走
可草滩如今依然还是草滩
倔强的存在着
好似向全村人炫耀
看谁能奈何谁
 
草滩上有我太多的回忆
最难忘的是在草滩上放牛羊的岁月
草滩又见证了我的成长 
它是我上学时的必经之路
每一棵小草上都留有我求学的艰辛
 
如今
草滩是我最大的牵挂
因为它是我的根
不管我现在何方飘零
但最终都离不开它的手掌
 
第三篇:
 
   我是在晌午时分回到村庄的。
 
  沿着一条土路,我渐渐地走近村庄。路两旁的白杨树高大而繁茂,投下大片的荫凉,向路的尽头望去,宛如行走在一条幽深的隧道里。田地里的庄稼疯狂地长着,麦子已急不可耐地抽出了穗子,叶子绿得发黑。晌午时分,郁热的空气里因此弥漫着植物生长的浓浓气息,不断地扑向我的脸庞。我穿行其间,似在穿过记忆空间,渐近村庄。
 
  我全身的细胞在不断地扩张,我看见大片大片的麦子迎面向我倒来,那一排排白杨树也慢慢迎向我,倒向我,就只差和我热情地相拥了。空气里蒸腾着植物的气息,将我围裹,就这样我悄悄地走近……
 
  一切都静静的,我没有听到任何声响,那些熟悉的狗吠、鸟鸣以及忙忙碌碌的乡村之音,都没有预期的响起。我的感官几乎在一瞬间被掏空了,我捕捉不到一丝可感的音质。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影子回来,村庄迎接我的就是这片静谧了。阳光透过繁枝密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山不见了,天空零零星星的蓝着。一棵棵粗壮的树干后面,我瞥见村庄像一个顽童摸着土里土气的脸,躲闪着我,但分明在某个角落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我。
 
  我两手空空,没有奢望,“近乡情更怯”啊!很短的距离,却觉得难以越过。我与村庄之间就只剩眼前这片草滩了。
 
  草滩的出现多少有点令人惊讶。印象里草滩似乎不存在,只记得在这片树林里尽情地玩耍过。一整天的玩耍,累时就地坐下或躺倒,让树的荫凉遮住自己,透过树枝间隙仰视天空的那一抹湛蓝,看云轻盈的身影飘过,多少时光就这样逝去了。草滩在这里几时生长起来,水一样漫过树林的各个角落,我不得而知;或许,它原本就存在着,它该是我记忆的背景或者底色什么的?许是小时候光想着玩耍,没顾及到这些?
 
  草滩闯入我的眼帘时,晌午的阳光慵懒地照着。草滩晕染的绿色,透着水的清凉;时值五月,草滩尽力地撑出一朵朵淡黄色的花来,小小的花盏盛满了阳光,照亮了我的眼睛。我看见它们或三五朵,或一团团、一簇簇挤在一起,窃窃私语。静静的晌午在这里顿显热闹了。风过时,把它们的语言泼泼洒洒溅了我一身。
 
  草滩连接着村庄和田地,也把村庄和田地分割开来。现在,我和村庄之间就是这片草滩了。我始终找不到一种合适的方式去贴近村庄。村庄几时在我的记忆里已渐渐地陌生,那些熟悉的事物,倏忽已变了样儿,再也找不到那份熟识。
 
  村庄掩映在树木深处,而草滩则占据了树林里这些坑坑洼洼极不重要的地方,这里似乎才真正属于它们。它们一旦越界,将遭到不堪想象的后果。繁衍到田地里,将被连根拔出,或者被农药杀死;偷渡到路上,将被车轮辗碎化为尘土。
 
  这些小小的生命经受着太多的不幸,然而,一到春天,它们便努力的发芽、生长,直到尽力撑出这些花来。
 
  草滩承载着村庄最荒凉的所在,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是自由的,一切废弃物都可以随时随地扔在上面,有些场面甚至是触目惊心的:生活垃圾一堆挨着一堆,一些动物的尸体已经腐烂,苍蝇成群结对,空气中时不时地飘过腥臭味。草滩在这里戛然而止,一棵棵小草紧紧地逼着这些废弃物,掀翻一块烂砖头,钻透一块块塑料纸……它们的力量有些微不足道,但只要有一隙生存的机会,它就会努力争取,赢得生存的权利。草滩也承载着村庄的兴旺,很难想象一个村庄就那么存在着,周围没有一棵树,孤零零的暴露于田野之上。也许这样的场面更应该叫做荒凉吧?但只要有树木,树木只要衍生成树林,草滩就会出现;没有草滩的树林似乎生存得也够呛。
 
  草滩似乎更像村庄的前奏。进入村庄之前,先要经受它的洗礼。当我所有的感官集中到这一片草滩上时,不禁被震撼了:这些小小的生命竟开出如此亮丽的花朵,原来生命也可以这样开放。
有关草滩的散文精选
第四篇:
 
一、看不够的一路风景
 
    早晨八点整,我带着一瓶水和二斤饼干,骑着自行车,从县城泰康镇沿着“太一”公路准时出发了。一百八十多里的路程,还有一半是土路,又顶着四级西南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想象不出我会累成什么样子,
 
    五月初,虽然原野还没有披上新绿,但正是杏花盛开的时节,观赏杏花是绝好的机会。一进新店林场,觉得整个人都跌落在了浓郁的花香里。我从没见过那么多,那么香,那么茂盛的杏花,有的像云霞渲染了粉红色的山岗,有的在山坳里静放,有的在柏油路旁盛开,有的在林间树下隐藏。含苞的,如娃娃的笑脸;盛开的,宛若姑娘舞动的裙裳。争芳斗妍,神态各异,把整个春天装点得多彩烂漫,如诗如画,远胜于“竹外桃花三两枝”的意境,真是车在林中走,人在画中游。
 
    二十多里的花的海洋,叫人不忍离去,怎奈赶路要紧,我不得不带着满身的花香驱车前行。
 
    车子一登出林子感觉立刻豁然开朗。眼前一马平川,春荒烧过的黑黑的草原抢先捧出了无边的新绿,我童年的故乡铁哈拉故墟就在那一片新绿的深处。在新立屯西北,我选择了比较近的一条土路,向西北经过扫利毛得(当地人都叫它“涛喽毛头”,是个蒙古族地名)直奔东吐莫、九扇门。一路都是黄沙弥漫的草原,一进涛喽毛头,我就被迫下了车子,那地方村里村外到处都是半尺多深的风沙,车子在沙子里推都很难,就更不用说骑了。我后悔选择了这条路,好在有一信念,“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出屯子西头,那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清一色的大岗。九曲回肠的乡间大道,漫山遍野湛蓝湛蓝的马莲花和深蓝色的兴安白头翁花,错综在山岗上,一片片,一簇簇,宛如高峡平湖春水。偶尔惊起一对对百灵鸟,直冲上天空,在你的头上悠扬婉转的歌唱,那是我平生最难忘的一次经历,也是一次最美的享受。
 
    到九扇门屯子西头,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虽然已经走了七个多小时,一百六十多里路,好在欣赏着一路光景,没觉得多么疲惫。岗下就是江套子了,县里新近开发的江湾农场(现在的江湾乡前身)就在江套子里。场部设在西北的一个叫草上飞的高岗上,那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我要直接往西,去江边的拉海渔场,那里有我两个打鱼的外甥,有我企盼已久的早春美丽的风光。
 
    一下岗,我的心就压抑了,眼前目所能及之处除了远处分散作业的几台东方拖拉机之外,一片黝黑,再也看不到别的颜色了,顿时觉得太阳都突然没有在岗上的时候亮了。我第一次见那样的土地,已经耕耘过的油亮油亮的,尚未耕耘的乌黑乌黑的,远处散落在田间的几处分场的房屋也是黑的,脚下的大路也是黑的,迎着太阳那黑黑的大路直起亮光,心想,这黑黑的东西竟然能反射出金色的阳光来。我于是悟道:啊!这就是肥沃,这就是富庶,这就是人们赖以生存的黑土地,难怪老百姓把它当作金子一样珍惜。
 
    接近四点的时候,我到达了一个小村庄,我知道,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拉海量子屯儿,江套子里边唯一的一个村庄。我准备继续向西走,直接去江边的渔场,不料在村庄的西头,被眼前的一条小河流挡住了。有人告诉我,那是一条江杈子,过不去,明天有马车过去,让我先住在村子里。那人问我:“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我想了想对他说:“有个叫王XX的是我的亲戚,不知道在不在这儿住。”他告诉我说:“在这,不远儿,我领你去。”我的那个亲戚是我嫂子的外甥女的大姑姐夫,论起来叫我舅舅,上泰康办事在我家吃过几次饭。到他家的时候,王XX还没下班,他媳妇听了我的自我介绍之后,很高兴地叫了我一声老舅,随后说:“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喝点茶。骑这么远的路,一定饿了吧,我去做饭,等他回来你们爷俩好好喝点儿。”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和我的自行车一同坐着大马车,过了河,去了江边的拉海渔场。
 
二、渔人的晚餐
 
    渔场的量房子就坐落在距离江边二三十米的高处。我到渔场的时候,三外甥和十几个不同年龄的人正在织补渔网,那网很大很大,铺满整个院子还没打开一半儿。渔网一端网眼很大,能钻过一个大人,另一端网眼很小,像我以往见到过的渔网差不多,连虾米也钻不出去。我问他:“小华,这网这么大,怎么使呀?再说这么大的网眼能拿到鱼吗?”外甥一边忙着织补网眼一边说:“这叫待海网,就是把整个江面都拦住。”我还是有些弄不明白,拦江网为什么就要那么大的网眼?外甥接着说:“中午我领你到江边一看就知道了。”
 
    午饭很简单,一菜一饭,大饼子土豆汤,我觉得遗憾,渔场怎么不吃鱼。饭后,我们来到江边,一看,真的明白了。其时是枯水期,那里江面不宽,也就百十来米,待海网横拦在大江上,渔网是挂在两侧水中的大木桩上的。那两根大木桩实际上是两根十多米长的落叶松原木,分别用两根很粗的钢丝绳锁在岸上,他们管那钢丝绳叫“绦”,我至今不知道这个“绦”是否就是这个字。渔网开口那端网眼大,挂在大木桩上;网堵那端网眼小,被流动的江水冲在深水中。原来水一冲就把网抻起来了,那大大的网眼被抻成了一条条窄窄的小缝隙了。
 
    外甥陪我登上了正在维修的机动渔船,指着北边的江水上游说:“老舅你下午上北边去看看,那边拐弯儿的地方有个大沙滩,沙滩上有很多贝壳,各种各样的,你可能从来都没见过。下午机船修好了我们可能要上下游去打鱼,就不能去陪你玩儿了。”
 
    因为上一天骑了一天的车子,两条大腿仍然觉得酸软无力,下午哪儿也不想去,就坐在院子里看他们织补渔网,坐在江边看他们维修机船,看他们从待海网里往出倒鱼。鱼很少,一下午只倒了几斤小白鱼。下午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反正太阳已经不高了,机船终于修好了,渔把头带着十来个年轻人,说是试试船,顺便打一网,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点收获,为我这远道而来的客人备顿丰盛的晚餐。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机船载着一江欢笑声靠岸了。从人们的欢笑中,我猜一定是收获不小。到江边一看,船上有一条一米多长的红尾巴鲤鱼,还有六七十斤小鱼,其实那小鱼的个头儿也都有一尺来长,只是和那条大鲤鱼一比就显得没法儿看了。那些小鱼有很多种类,从鳞片的颜色看有灰的,有黑的,有绿的,有黄的。有很多是我从没见过的,外甥告诉我:黑绿花纹的叫狗鱼,黄色三角体型的有黄姑子和牛尾巴囊,像泥鳅形状的胸部两侧各有七个黑点的叫七星子,是一种毒鱼,还有几种,现在记不起来了。那条大鲤鱼没舍得吃,留着卖钱,这些小鱼才是我们的晚餐。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鱼收拾好了,炖了一大锅。在江边炖鱼不像我们在家里,简单得很,一勺子豆油,一把咸盐,半桶江水,烧开了就算做好了。你会怀疑他的味道吧?尽管放心,吃到嘴里,那感觉比大酒店作的味道还要好。开饭了,鱼是主食,干粮是副食,一人盛一大碗,像山东民工那样,左手拿着干粮,端着大腕,右手拿着筷子,有的站着吃,有的蹲着吃,还有的干脆端到外面院子里,把碗放在车上一边聊天一边吃。那鱼炖得不仅香,最让你难以忘怀的是味道特别地鲜,真真地吃出了原汁儿原味儿,用现在的说法那就叫原生态。
 
   有人说:“这要是喝上二辆,那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了!”
 
    没有酒,是有些美中不足,我也有那种感觉。外甥告诉我:“在渔场,喝酒是最平常的,不过也有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地方太偏僻了,这不昨天才把那个五十斤的大酒桶才喝干,没来得及出去装,断顿了,就让您老人家赶上了。”大家都笑了。
 
第五篇:
 
    离开老家,最不能忘记的便是承载我童年神奇与欣喜的故乡的草滩。
 
    弯弯曲曲的东塘河和西塘河在建湖、阜宁交界的一个小镇相汇后蜿蜒向北,向东流去,这便是美丽、神奇的射阳河。射阳河在我们村后狠狠地“甩”了个近似于直角的大弯,在弯的里边,祖辈们便在这块土地上吮吸着射阳河慈母般的乳汁一代代繁衍、生活着。富足的射阳河水常年冲蚀河两岸,形成一个偌大的大草滩。在计划经济年代,人们缺粮缺草,草滩成片成片的芦苇、红草除了藏匿着孩子们童年趣事,还是农家人灶前上等燃料。
 
    春天的草滩,到处洋溢着勃勃生机。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沉睡了一个冬天的草滩也渐渐睁开惺松的眼睛,小虫在呢喃,小草也在偷偷冒出头来,不几日,便给那一望无际的草滩铺了层绿地毯,碧波荡漾的河水也欢快地向东流去,远远望去象是镶嵌在一幅巨大绿地毯上的银带。春三月,长在滩边、沟边鲜嫩的茅针最诱惑孩子们,当然专门去滩边找茅针,大人是不会同意的,于是三五个孩子集队去滩里,挖一种绿绿的尖叶小菠菜,家人便没有意见。在那贫穷的年代,尤其是三月春荒时节,那鲜美的小菠菜确实可算农家餐桌上的一道难得的佳肴。
 
    夏天的草滩充满神秘。长辈们说每年夏天在草滩修炼的两条大蟒蛇都要出来,夜间,村子里好多人都听到过蟒蛇的“蝈蝈”声,我也曾听到过那“蝈蝈”声,但是不是那蟒蛇传出来,我无从证实。记得有一年发大水,一连几天的大暴雨,河水暴涨,一向温顺的射阳河一下变得暴躁起来,肆意地向东滚滚流去。茫茫苍苍的芦苇杂草也只能吃力地探出个头来在大水中左右摆动,不知是谁传来有条蟒蛇盘在滩里的草头上,正翘首寻视,远远望去,有农家的大匾那么大,青黑色。村里胆大的人都去看了,但没谁敢惊动它,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虔诚地在滩边烧了几炷香,磕了几个头,祈求得到有灵性的大蟒的保佑。那些日子,整个村子里都提心吊胆,夜里睡觉都要将门窗紧闭,然而待大水退后,村里人才惊异地发现原来只是一堆草绳,但老人们却硬说那是蟒的分身之术,说蟒已顺流到了东海,明年的夏天或许还会回来。
 
    最爱故乡的草滩还是在秋日。清晨,薄薄的青雾浮在水面上,象是笼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纱。远处闪烁的几点渔火,如同星星眨着眼睛,渔家的木浆富有节奏的划拨而发出的哗哗水声,似乎奏着一曲美妙的音乐。不经意间,红彤彤太阳露出头来,河面上顿时洒下道道金光。秋日的夕阳,柔和美丽。夕阳西下,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又似乎是流淌着细碎的白银,风平浪静的时候,便有“长河落日圆”的壮观。极目远眺,成片的芦花为草滩披上一层灰白色的棉装,秋风四起,那芦苇絮漫天飞舞,似乎是下了一场“秋雪”!
 
    改革开放后,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不再为烧草而发愁,草滩里的芦苇红草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割砍。近年来,成片的荒滩草地被开垦,成了大片的鱼塘和胡桑基地,但我童年记忆中的草滩依然让我深深留念……
 
第六篇:
 
    在今天,我们很少见到野菜和杂草丛生,还有一些昆虫如蝴蝶、蜻蜓等等云集在满眼翠绿的大草滩了那种景象了。如果一定说有,也只是那种缺乏生机,、少有昆虫的,单廋的草滩了,远比我们儿时的大草滩逊色多了。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们村子的西面有一条支渠,每到夏天,我们一群小伙伴经常在哪里耍水。村东头本来有条大渠,就是现在的惠农渠,那时侯我们管它叫黄渠,黄渠是大人们的领地,一般情况,我们这些十来岁的孩子不多去光顾。一来它的水势大,二是在那里玩的不尽兴。而村西面那条拐着弯儿,向北延伸而去的大渠,在他的臂弯里拥揽着十余亩大的草滩。那草滩犹如天工神手铺就的一幅硕大的绿毯。这幅大绿毯是大自然用“牛毛毡”(一种我们叫不上名字的野草)做底色,杂揉蒲公英、苦苦菜、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菜织就的。草滩是花蝴蝶、绿蜻蜓的习舞池,是野蜜蜂的劳作坊,是蚂蚱跳高的运动场。它们各区所需,相安无事。当蒲公英花开的时候,远远望去,草滩上呈现出一片一片的金黄,为盛夏捧上一份温柔多情的贺礼。
 
    那时,家无电视,外无网吧,我们除了能看上露天电影以外,许多时候,玩打仗、捉迷藏、耍水就成了我们最好的娱乐和玩耍内容。小伙伴们爱到那里耍水,还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恋着那里的大草滩。我们在草滩上或摔跤或斗鸡,追逐打闹,肆意玩耍,好不尽兴。玩累了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干脆仰面躺在草地上,一边歇息一边遐想。目之所及是高远的蓝天,蓝天上漂浮的几朵白云,试图捎去年少之人的心事。身旁成群结队,五颜六色的蝴蝶翩翩起舞,众多的蜻蜓也在一旁为我们助兴。仿佛是为我们这些玩累了的孩童所进行的慰问演出。轻风抚摸着我们的脸颊,太阳热情的注视着大草滩上的一切。忽有劲风吹来,蒲公英小姑娘头上的白羽绒帽就被风吹去。那是蒲公英乘风捎带的种子要远迁他乡吗?
 
    大草滩不善张扬,她没有参天大树的气势,也无桃红柳绿的风光。她就那么随着季节来去,默默无闻,平凡而又朴素。她是我们农村孩子嬉戏玩乐的绝好场所。
 
    大草滩容纳了童年的几多欢乐,又编制了童年的几多梦想。大草滩是乡村的情调,大草滩丰富的色彩渲染着村庄兴盛的氛围。
 
    如今,人们的生活条件提高了,物质追求满足了,多元化的娱乐,为我们提供了足够的活动空间,使大家的闲情逸致有了随意播洒的“自留地”,可生态环境或者是说生物中,许多东西却少见或见不着,原因何在。花蝴蝶不多了,绿蜻蜓少有了,连蚂蚱螳螂也难得一见,而这些东西在儿时成群结队,随处可见。它们作为生命的一种形式,应该有其自由存在的理由,有它们的大批繁衍和适量存在,这才是生态抑或是生物链的和谐吧。
 
    人到中年了,偶尔想起往事,情不自禁的总要想起那时候峰飞蝶舞、虫鸣蝉叫,、绿草丰茂的大草滩以及我们那帮小伙伴,在草滩上嬉耍的情景。
 
    啊,我儿时那丰腴美丽的大草滩,你还能回来吗?


    编辑:ctwxc
    扫一扫 更健康